【吾住之島|員和 PROJECT 】員和合作共居計畫 社群篇

聽完筱君在共享客廳的細膩介紹,另一端隱約傳來活動聲音,可可和小夥伴們便往客廳底端靠近。

底間放置著許多小學椅、可拼式六角桌及大桌,矮櫃隔層還擺著不少遊戲片,漆黑中幾位共居戶正觀賞著影片,「有投影機和布幕欸!」可可們小聲私語,而螢幕上跑出片尾結束畫面。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現在正在開會嗎?」可可緊張問。
「沒有喔,我們正在看電影,不過每個月例會也是在底間舉辦。」Sunny說道。
「你們還會在這裡一起做些什麼呢?」可可好奇問著。
「大家感情都很好,充滿創意,所以有許多不同的活動在這兒發生喔!」

Sunny邊拉開窗簾邊聊起……

一起過的不只是日子,也是生活

共同生活空間的後方多功能視聽空間,使用定位上適合舉辦團體活動,運用吸音棧板進行自由隔間,既能獨立又可開放。住戶若有隱密性活動就將棧板密合,若是歡迎路過均可加入則半掩表示。

視聽間裡坐墊、六角桌和三角椅任意組合,木桌上停留的水印、例會上順手掛放燈具的流蘇裝飾品都是日常生活的痕跡。在凡事計價收費的資本市場,能在家聚會又自在使用的公共空間實屬可貴。

今年3月,在當屆例會主席可愛的預謀下,兩人盛裝打扮並像主持節目般唱和搭配,引起現場一片驚喜笑鬧。此後,彷彿成為例會獨特儀式,由主席給定主題風格、室友響應,從居家睡衣、動物派對到遊覽車卡拉OK活動,從熱帶水果風、黑色系以及各種節慶配色等都登場過,相對嚴肅正經的例會,亦繽紛起輕鬆愉快的氛圍。

除了每月例會,共居社群也很支持每個想要嘗試落地的新想法。

一位非常喜歡欣賞藝術電影、個性比較害羞的室友汝汝,在一次與室友閒聊時,受到鼓勵邀請有興趣的室友們一起觀影,映前映後還可即時討論交流,便促成了幾次電影小聚。汝汝用心地準備映前導聆,引導大家認識與了解該電影的核心議題及呈現手法。對汝汝來說,藉此不但可以和社群共享個人熱忱,同時也解鎖了自己想要主持映前說明的小小心願,讓員和二樓幻化為鼓勵青年實踐、達成自我成就的舞台。

社群的互動不僅於此,幸運的話,還有機會享用到小鄭食堂的美食!

由於共同廚房的中島烹飪空間、廚具、調味料及設備一應俱全,令許多室友得以大展廚藝。像室友小鄭,他透過不定期地開辦食堂邀請室友共餐,有意參加者還可事前提議菜單!經濟實惠平攤材料費之餘,更帶來一桌滿漢全席的饗宴時光。8月夏日一個晚上,三五室友一邊大快朵頤義大利麵、各種風味烤物,一邊欣賞電影《奇巧計程車(ODD TAXI)》,共度美好夜晚。

除此之外,在Discord平台也可以看到室友們各種自發相揪的活動小群,包括不定期號召的羽球運動團;想要深入走踏土城週邊環境或大臺北其他景點的室友們則組成可愛的探險小隊,假日有空就相約出門;10月臺東都蘭阿米斯音樂節的小旅行更是充滿回憶。

另外,室友們也會情意相挺夥伴參與或發起的議題活動,例如鳥類窗殺工作坊、眷村文化節、議題性音樂節淨灘活動等等。室友們理性、包容的共享特質,造就了共居社群穩定發展的能量。日子一天天過呆板單調,但在員和,因所有人都樂見並支持每個IDEA的發生,且總有人樂意陪你一起嘗試付諸實現,便能共創好生活。

在日光中享受笑聲,在月光下分擔淚水

「員和的空間格局感覺有點像大學宿舍,通常會各過各的吧,但為什麼這裡的大家關係還是很緊密呢?」可可想起以前的住宿經驗,不免疑惑發問。

「可能源於二樓共享空間的多元特色,容易產生交流與活動;其他則應該歸因於我們這群人共有的意識和特質吧!」Sunny回答。

「哇,那我可得好好跟你們學習!」可可歪著頭,有點害羞地說。

「不用緊張,互助雖說是員和價值中重要的一部分,也是需要經過時間累積生成的。」Sunny表示。

對內,四個分組共居戶各司其責推動自治管理,對外,亦在其職業領域中扮演著不同角色,夥伴的組成包括編劇、導演、公務員、演員、藝術行政、學生、上班族、工程師或非營利組織工作者等形形色色。

室友們在社會裡風風雨雨地打拼,回到員和同一個屋簷下,歡樂之外,秋冬春夏,青年也相伴彼此走過各自在現實中所遇煩惱受挫,一段段淚水及艱辛與共,情誼因此滋長。

Sunny悠悠回想起:
「其實我從去年11月入住開始,一直到現在工作都很忙。忙碌到需要常常通宵撰寫、彙整一些東西,然後我就會常常待在客廳一個特定的位置。我覺得那個狀態的我,長期處於沒有情緒的,同時卻也有很多五味雜陳,但就壓在心裡面。」

「那個時候,我有深刻感受到被支持的感覺。」
「譬如大家會餵食我東西。就是我可能忙一忙突然發現,我的桌邊出現其他食物。所以我雖然不時忙到忘記吃飯,但是我幾乎不用站起來,可以仰賴大家給我的糧食撐下去,我覺得這是很珍貴且溫暖的。」

「還有,有時候忙到半夜,客廳可能沒有什麼人了。但仍有些身影,有人在旁邊聊天,刷水槽或做他自己的事情等等,心裡就有被陪伴的感覺。我就會覺得在那個狀態下,我自己還是一個『人』,不是只是一團會呼吸的肉(笑),而是真實有室友關心、相伴的個體。」

共居夥伴一樣人人都有繁忙的工作和個人生活,但大家還是願意為室友們空出一些時間,閒聊談心分享日常瑣事,又或是默默、溫柔地相互扶持陪伴。大家一點一滴創造出屬於員和社群的柔軟與堅韌,令每位室友能在這個共享的家好好充電,再重新面對每一天的挑戰。

員和Project的目標,讓青年找回自己的未來

「雖然大部分住戶多處於出社會不久,或剛從學生身分轉換投入職場的階段,但是透過這個實驗方案而凝聚起來的室友們,包括日常處事的成熟度、理性感性兼具等特質,發現在這個社群中展現出蠻高的同質性。」Sunny補充。

「儘管每位室友都各自懷有鮮明的特色、有稜有角,但大家仍舊願意互相學習和交流。相信團結合作才能截長補短,建立更友善的社群文化,以及更有效率來凝聚共識。」

共居夥伴的互動方式,經常不是純粹單向或雙向,而是多方的溝通與協調。生活聊天乃至每月例會,大大小小的討論拋接催生許多新想法和創意,並使其得以在員和諸多公共事務中被提出、嘗試、落地、甚且延伸深化。如同看似渺小的種子被種下,周遭經過的、駐足的、欣賞的、聞到的覺察,都將變成每個點子的外部效益,受到啟發的室友們,則因此冒出新的花苞及開展新的IDEA。

「員和只有26戶,但如果有更多類似這樣的居住創新形式出現,一定會有更多青年、租屋族群受益的!」可可想到自己和路途中曾遇到的迷途可可們不禁脫口而出。

「是啊,這個實驗計畫正是企圖在目前的住宅商品化市場之外,提供一個跳脫固有架構的新解方,這也是員和合作共居方案最重要的定位與價值所在。」一旁的住戶群芳加入對話,指出一個較宏觀的面向。

「那有什麼方法能讓員和的價值更被分享出去呢?」可可問道。

歷經一年磨合,共居社群投入心力自我組織始入住穩定,卻也經常被提問關於這個實驗計畫的「公益性」為何?合作共居的成效究竟應該如何被定義?一方面,計畫上位機關新北市城鄉發展局,希望透過社區回饋活動、國內外參訪交流等外部活動記錄,加值在地連結並擴大公眾對其住宅政策之正向肯定,期待員和二樓成為臺灣首個合作共住導向的社宅案例。

另方面,青年夥伴則持有不同觀點。他們認為所謂公益性,除了於結構外量化彰顯的「價值推廣」,同時也應該包含結構內「支持系統」的質化肯認。

例如,滾動調整的自治機制和公共事務民主決議,得以培養共居戶從中建成自我賦權的場域;合理可負擔的租金減輕經濟壓力及關注個人成長的社群支持系統,才能讓青年更勇敢地發揮潛力自我實現,佐證了居住穩定之於青年發展權的關鍵必要。

而作為長期倡議合作住宅的OURs,期望的是在過程中亦實踐合作可能,跟住戶們共同摸索出適合這個社群的共居模式,亦有助於臺灣踏出通往合作住宅願景的第一步。

或許,此實驗計畫中無論是自治的分組架構、例會的共識決等等設定均可以藉由轉化,制定一套可參考的SOP,提供日後其他相關合作導向住宅方案的基底與養分;但不可複製的,則是二樓每一位共居夥伴所集體形塑揉合出的那一份社群互助精神及共享默契文化。

面對險境,團結是我們唯一的力量

「因為我跟我先生都是北漂,我們對臺北房價有一種滿絕望的感覺;但因為工作專業需要留在北部,就開始想說那『未來』該怎麼辦?要租一輩子嗎?買不起房子就真的沒有未來嗎?」群芳在外租房經驗相對豐富,新婚不久的她正面臨成家後在居住上沉重的憂心。

「我們的結論:理想的居住環境應該是要『穩定、友善、可負擔的』。在臺灣的買房、租房甚至是社會住宅,我們認為目前都還沒有辦法完全符合以上要素。對我們來說,可負擔性蠻重要,員和方案提供合理、可預期、有保障的租金,不會無故被單方面調漲;同時,租期也是相對穩定的,最多可以住6年。」

「另外,其實我們生活很多時候會遇到需要幫助的時候,有室友一起互相幫忙,解決讓你很焦慮或煩躁的事情、心情。我覺得形成社群的前提條件就是『歸屬感』。目前我自己是相當認同員和的社群,除了日常的實質互助外,我也透過分享心情,反饋得到很多心理上的幫助。所以我認為理想居住環境的三個目標,在這都有被完成。」

員和合作共居計畫自2022年10月啟動,至今經歷四波招募,現有23戶(25位)夥伴。隨著青年不同階段的融入,在日常生活中逐漸建立並調和的是彈性且有機的「自治」機制,跳脫社會住宅仰賴物業管理的既有框架,亦鬆開被傳統房東總總限制的束縛。

在這個實驗基地裡,OURs開放協作營運,令共居戶可自決公共事務及其施行。與此同時,也深化奠定團體生活中的「共享」價值,共享的不僅是日常空間和生活成本,更是共享青年族群期許營造的生活藍圖。

員和合作共居實驗計畫作為臺灣第一個嘗試在社宅落實合作住宅理念的示範,其連結起來的不只是「社群」共同體,更串聯居住正義、青年賦權、進步社會等意涵。在實踐中團結的我們不斷充實力量,捍衛青年發展權也訴求租屋市場改革,一步步邁向更好的明天。

這一群共居青年的故事,【吾住之島|員和 PROJECT】系列專文雖在此暫時畫下逗號,但合作生活依舊進行,也將繼續精彩。歡迎關注或成為其中一份子!

可可和小夥伴們,就跟身邊的你我他她一樣,為了在生活成本高昂的大城市中生存下去,為了覓得一處溫暖並相互支持的家,儘管眼前各式各樣的困難阻撓,像是提供惡劣居住環境的黑心房東(枯骨榕樹)、炒高房價的不肖建商與投機客(囤屋赤蟹)、惡質侵害租賃雙方信任的惡房客(千爪菟絲),還有放任住宅市場腐壞卻缺乏管控力道的政府機關(烈焰巨怪),雖然跌跌撞撞,卻持續不放棄尋找一條友善青年及租屋族群的新道路。

為了打敗城市裡的怪物們,找回我們可以放心安居的城市乃至島嶼,你願意跟進並加入我們一起打造屬於臺灣青年的「吾住之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