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Rs新家入厝活動&第十五屆會員大會

文/楊恭豪、詹竣傑

從1989年無殼蝸牛至今,OURs搬遷過無數的地方。終於,來到了應許之地—臻佶詳共享園區。本園區的前身,為單身榮民的眷舍「大我新村」,OURs與長期合作的南機場忠勤里方荷生里長,募集社會資源,共同合作打造一個以食物銀行旗艦店為核心,搭配非營利團體空間分享的園地。

原先,打算在五月舉辦入厝活動,但因疫情暫緩。所幸,在社會各界與醫護人員的努力下,讓生活回歸正軌。OURs也在防疫規定中,舉辦了本次的入厝活動,邀請各界夥伴一同聊聊天OURs的過去、現在與未來,順帶舉辦第十五屆會員大會,改選新一波理監事。

活動的開場,由方荷生里長介紹這個園地的由來與經營願景,方里長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期待透過這個示範點,不斷複製食物銀行的經驗,在全台灣都能打造續食不浪費、弱勢吃得飽的台灣社會。因應嚴峻的疫情,最近雖然暫停開放,但已經發放超過一萬個防疫包,讓經濟社會弱勢不至於因為疫情而孤立。

此外,OURs共同奮戰的崔媽媽基金會執行長呂秉怡也特別來支持祝賀。OURs跟崔媽媽是無殼蝸牛運動後的堅貞夥伴,平常相互支援,分別對公共政策與住宅服務的推動盡心盡力。未來,崔媽媽也將跟OURs持續這三十年來的默契,繼續向前!

再來是長期以來合作的民意代表夥伴。我們常說,OURs最終目的是制度改革,畢竟台灣是民主、人權、法治的社會,日常的社會討論與氛圍形塑,如果沒有變成公共政策,終將只是高空嘴砲與理念宣導。因此,與具有社會改革理念的夥伴共同前行才是王道。吳玉琴委員指出,與OURs自實價登錄、住宅法、都市更新、危老改建與租屋專法等多有合作,期待未來能持續;江永昌委員則表示,預售屋、房地合一稅等等的政策,在房價越來越高的時代,「打炒房」實屬必須,在這疫情肆虐的當前,只有公有房舍降房租是不夠的,未來中和的社會住宅選址,社區溝通也是極為重要,需要各界的支持!

OURs跌跌撞撞經營三十年,總是要重頭開始回顧,讓未來的夥伴能溫故知新,特別邀請劉欣蓉、黃瑞茂與劉可強三位老師分享創立之初的故事。劉欣蓉老師身為創辦初期的五位秘書處專員之一(OURs發起於1989年,正式立案於1992年),甫成立之初正流行張小燕的《歡樂週末派》節目,所以就提出像《都市改革派》的名稱,有點結黨結派意思;之後發起人王鴻楷老師又加了個「專業者」;送進人民團體登記時,機關認為「派」並不能當組織的名字,再後來社會司又要求再加一個中華民國,才變成現在這個名稱;這中間有非常多的折衝,包括發起人要30人以上。為了籌備花了不少時間,過去甚至有OURs通訊,早期辦公空間就租在汀州路公車站的樓上。當時印象有個活動是反對李祖原的花開富貴126層大樓(復興南路),那邊有地質的斷層,且未經交通評估,算是OURs的第一個行動。

黃瑞茂緊接著從台灣社會發展的層次,指出台灣社會運動的脈絡似乎很難將OURs的活動寫入。OURs有一些專業的倡議跟活動,其中花開富貴便正好是容積作為一個工具出來的時候,當時這樣的確會有一些都市計畫上的問題;而OURs後來也有些歷史保存運動。在改變的過程有些事情是需要專業去回應的,台灣都市發展長期失控,需要像OURs這樣的組織堅守。

劉可強老師補充,自1987年解嚴後,開始有一連串的民主化運動,像1989年無殼蝸牛的這種和平運動實屬難得;1992年之後的OURs活動,開創了非常多的專業與務實路線去改變、落實這些議題。像崔媽媽這樣已有30年的組織鳳毛麟角,當劉老師在對外介紹時會一起講OURs、崔媽媽及台大城鄉基金會,是努力改造台灣環境的動力;另外像臺灣這樣社會運動跟學校合作非常緊密,且同時跟立法院一起解決這些議題是非常難得的。

「還記得David Harvey當時看完寶藏巖後跟我說了一句:『我是一個美國左派的學者只是在研究室裡寫寫論文而已,而在臺灣我們是真正結合實務。』

──劉可強

「當時擔任理事長時,OURs欠了非常多錢,於是接了一個國際社區研討會的專案,其實也沒有償還很多債務,但印象很深刻的是,我們OURs的伙伴做了非常多的努力。在揚凱的帶領下,對社會住宅的議題上有很大的進展,包括在立法院的推動,這是個很大的成就。但現在很明顯在追求社會住宅的量,往往可能會忽略了質,質會影響量,所以探討怎麼樣從台灣人的生活習慣去設計社會住宅是很值得去努力。」劉老師說。

談完過去,講講最近。近期的三任理事長(黃麗玲、康旻杰、劉柏宏)都從各自任內的主要事務分享起。劉柏宏表示,接任理事長最大的體悟就是執行還是要回歸日常生活這塊,像是帶領社會住宅青年創意回饋徵選的活動,常常聽到他們說社會住宅裡面非常舒適,給年輕人一個居住,有一個居住正義的感覺是很紮實的;同時現在我們也在推動合作住宅,這也是一個推動社會住宅很好的出口。黃麗玲則說,「這10年的住宅運動反映了亞洲地區之間的相互支援,前幾年從變成我們聽別人、看別人的,到2016年我們開始青年公宅、興隆公宅興建,到現在青創計畫跟公共藝術的逐步發展。我們花了10年的時程,經驗慢慢累積,雖然目前有很多課題還沒解決,但我們現在走出了自己的一條路,靠了現場很多人的投入,是一個很不容易的實驗。」

「當時我接任秘書長,OURs戶頭只剩下14萬,其實是有討論過要把OURs收起來,不過因為喻老師的堅持,所以我們撐下來了。有時在想如果沒有當年的堅持,現在會不會也沒有了社會住宅的遍地開花。」──黃麗玲

這段的最後,從台中趕過來的康旻杰說,第一次接觸到OURs是在剝皮寮,後來再透過寶藏巖跟OURs有些實際的接觸。「但我對OURs印象最深刻的其實是跟錢有關,因為寶藏巖的計畫虧了非常多的錢,包括要把都市計畫變更完竣才能領到尾款,最後我們不再接計畫案,改用募資的方式,但這有很多的辯論,包括對價值觀的辯論,走到現在都是非常不容易的。OURs滿不簡單的就是我們永遠可以在沒路可走時找到一條出路。最近,我們學生最近拍了一個影片是未來招生的計畫,裡面其實有很多社會運動的畫面,但是看了之後覺得更重要的是『後來呢?』,也就是說在激情熱血過後我們要扛下來要解決的議題是什麼,我認為在OURs這些運動裡,是非常難得的經驗。」

「OURs滿不簡單的就是我們永遠可以在沒路可走時找到一條出路。」──康旻杰

同時,與會夥伴們也分享自己對於OURs發展與都市議題的看法。前秘書長林正修指出,疫情期間的整個都市造成地租的鬆動,辦公空間跟店面有很大的變化,整個不動產市場正在改變,所以相關的議題更顯重要。沈又斌談到媒體其實有很大的感觸,從OURs離開後,做過了很多公、私領域的工作,「到後來在電視擔任顧問,這是很陌生的領域,發現媒體可以影響輿論的,這大概是最近的省思。」

前秘書長黃仁志說,在OURs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一個是搬家一個是雜事。要經營一個非營利組織是非常複雜的,包括對經費、人等。透過在這邊的經驗,影響後來將近15年的時間,直到現在比較少從事都市相關的議題,轉而向農村、鄉村的領域深耕。對於從事農村、鄉村相關的議題怎麼做,其實在OURs這短短的2年有相當的影響。」

OURs監事林旺根說,之前都會跟民進黨智庫談非常多的社會住宅議題、《住宅法》、《都市更新條例》的修法等等,過程非常艱辛,跟內政部討論了很久。「自己會加入OURs與巢運有關,有個感觸是其實每個時期的改革都會有一些背景,譬如區段徵收在過去是要求要把它納入《土地法》,現在則有徐老師的抗議廢除,所以許多議題是要在那個時代背景搭配去談論的,這樣才賦予了那個議題討論的意義。」

監委王幼玲表示,社會住宅的使用後評估(POE),包括後續住宅的協助他們改善生活等,到最近談論到社會住宅的分配,「其實這個議題在青年族群是很絕望的,OURs未來還有很多的議題可以做,包含像是大學宿舍等等議題,也希望未來OURs可以多辦一些國外參訪的活動,每次都是收穫滿滿。現在搬來這個基地,從原本破敗不堪還多有占用問題,到現在終於可以成為一個基地都是十分得來不易的。」基隆市都市發展處徐燕興處長說,臺灣的專業分得非常細,有都計、地政、建築、帝景、公共行政、社會學等,很難都符合大家的想法,而透過城鄉的這個平台把大家串聯在一起是很難得的。「不過有時大家溝通完了之後,要再去做行動非常累,往往會是人的意見整合完了,資源也都走了,所以這是一個課題。OURs一個很重要的理念是實踐,也算是可以跟OURs勉勵的。」

最後,彭揚凱秘書長說道,OURs搬到新家,就是希望與大家分享,歡迎大家有空可以來走走,有需要借用隨時一聲!未來的活動,也將在這裡舉辦,珍惜這得來不易的資源。

OURs是台灣社會重要的資產,但非營利的組織經營,需要經驗累積與傳承,絕非期待聖人燃燒殆盡模式。我們一路跌跌撞撞,也過了三十年,大家都同意,OURs應該要繼續下去,邁向下一個三十年。正如同OURs的口號「我們的城市由我們成就」,OURs的未來,由我們創造!

「歡迎大家有空來走走!一起成就我們的城市!」